他先挨个喊了人后:“大奶奶,大爷爷呢?”
张氏感觉到老头子是起来了,去哪儿是不知道,不过他估摸着是解手去了吧:“大概去前面了吧!”她没好意思说解手。
“大伯你快去找找,我爹有急事找他!”小六着急道。
“什么事啊!”苏仁义坐在地上不大想去,他爹已经够忙够累了,总不能让爹解个手都解不安生吧!
“真的,超级重要!”小六见大伯不信,左右看看都是自家人,可还是趴在苏仁义的耳朵边小声说:“我爹那边有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,我爹在守着过不来!你和大爷爷快去看看!”
苏仁义这才重视起来,苏满有是木匠,那可是走街串巷见多识广的人,他觉得怪异的肯定不常见的,忙站起身四处看看,不知道他爹在哪儿了。
“我爹说大爷爷往西走了!”小六看着他迷茫的神色,贴心的告诉他。
“苏白、苏青你俩快去。”苏仁义指使自己2个儿子去喊。
“哎。”哥俩撒腿跑出去,
苏决明早上从营地出来后,遇到的树要么太高了他够不着,要么太矮了,要么枝干不够粗,找来找去只找到这么一颗正正好的,寻了块石头垫脚,站在石头上,把裤腰带甩过头顶碗口粗的枝干上,打了个最不容易脱落的结。
在心里跟老妻孩子和族人们告了一番罪,把头伸进了绳子,双手蹬倒石子,瞬间脖子被拉长了一节,他忍不住双手想拽着绳子想减轻脖子的压力,只支撑了几息双臂就无力了,窒息的感觉让他的肺部要爆炸了,人开始恍惚起来。
兄弟俩出了营地圈后就朝那枯草旺盛的地方瞅,怕他们爷爷躲在哪儿,直到苏青眼睛尖,看见自己爷爷远远的在一棵树下,“在那!”苏青指着爷爷对苏白说。
不对,爷爷怎么晃晃悠悠地吊在半空,哥俩骇得对望一眼,大惊失色。
“爷爷!”惊恐的叫声里带着竭力嘶喊时的叉音,尖锐高昂地声音远远地传到营地。
虽然只有几百米的距离,可中间隔着树,这么突然一声,张氏听不太真切。
小六耳朵尖,忙窜了出去,苏仁义紧跟其后,也有几个眼尖的人跟了过去。
苏青率先两步先跑到树下,抱起爷爷的双膝,使得他的身体重心在自己身上,着急道:“哥,快点!”
苏白看了下地上,扶起那块不太稳当的石头,:“在举高点!”苏青咬着牙把爷爷的双腿,往上又举了举,苏白趁机站在石头上,把绳子从爷爷脖子下拿出来。
苏仁义已经舌头微突出,双目紧闭没有呼吸和意识了。
两人扶着爷爷倒在地上呼喊着:“爷爷爷爷!”苏白试了试他的鼻息,带着哭音说:“好像没气了!”
六神无主的两人见到跑过来的小六和苏仁义。
“爹!爷爷上吊了!”
“爹!爷爷没气了!”
两人争先恐后的告诉自己爹,企图从他那儿得到一些力量,一口气就压在他俩心口,使他们心慌无措,只能无助地看着自己的爹。
苏仁义不敢相信,由跑变成了慢走,似乎这样就能改变什么,后面呼啦啦地跑过来很多人,苏兰也在里面。
大概是因为做了好事,她整个人从身体到良心都放松了下来。一觉睡到现在,直到那么多人跑动的声音震醒了她。
一抬头见好几人慌慌张张朝外跑,还窃喜以为看见了自己的水,但见他们跑的不是放水的放向,忙一跃而起跟着跑了过来。
大爷爷居然自尽了,苏兰震惊不已,为什么不等等,已经有水了啊!是不是昨晚弄点动静出来,大家就能少一点煎熬,她忍不住自责起来,都怪自己,要什么稳妥,要什么不暴露!
她挤开几个人到了苏决明身边,摸摸他没什么老茧还带着体温手,忍不住悲泣道:“大爷爷!”最多半个时辰,就会有水了啊!
他身上还是暖和的,是不是还能抢救抢救!
苏兰把脸上的眼泪擦掉,眼神坚定了起来,她要给大爷爷做心肺复苏,就算最后没救回来,她也要做!哪怕别人会觉得她怪异,和怀疑她为什么知道这样抢救的方法。
苏澜从网上各种渠道都曾经看到过心肺抢救大概的手法,苏兰回忆着,要按压胸腔,不能太大力,也不能太小力,然后还要进行人工呼吸。
可自己没有多大手劲,支撑不久,苏兰拉了拉身旁的苏白,说:“大哥,你等下这样按爷爷!我见过别人这样做过,可以救爷爷的,”
苏白不明白什么意思,他还沉浸在爷爷走了,以后该怎么办中,傻傻地看着苏兰,脑子都已经迷糊了,压根不能转了,慢了两拍才明白她说的意思。
苏兰喊他注意看,自己靠着模糊的记忆,扶正苏决明的头,手掌根部重叠放在胸腔上,进行急促的按压。
旁边人看着这一幕悲哀极了,默默或者大声哭泣,这个人是他们的大爷爷,是大伯,是族长,是苏家村人的主心骨,天要亡我吗?
见苏兰这种对亡者大不敬的行为觉得诧异,她这是要干嘛,这孩子平时不声不响的,做事怎么这么无礼?
苏仁义本来伤心至极地哭嚎着,见苏兰居然对自己爹这样,抬起手怒目而视她,刚想一巴掌把她打一边去,苏白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他:“爹!小兰说她在救爷爷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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