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胃受不了也得吃啊，不然哪里有力气干活？刚开始几天还好，后来吃了就吐，吐了先喝冷开水，把吐意压下去后再吃，想吐时再喝一口冷开水，一碗泡面一次吃两三口，分多次吃下去，那样就没那么难受了。上火那是必须的，口舌生疮，口腔溃疡，幸好自己是学医的，导赤散当茶喝也吃了不少。”张超介绍起了吃泡面的经验，后来他几十年都没有吃过泡面，据他所说，闻到泡面的味道就反胃。
钟翼趁着上厕所的时间，把账给付了，被张超说了一顿。
“钟翼，还记得第一年读书时快要放寒假的那一次么？”两人躺在床上，张超突然问了起来。
“什么哪一次”？钟翼好奇的问道。
“呵呵，这么快就忘了？那个星期六带你去爬山，骗你在说抄近路，一路看风景，很晚才回到学校，学校大门锁了，我们都进不去，爬围墙，爬到一半，正好遇见学校的保安巡逻，被手电筒一照，你我落荒而逃，第一次和我在学校外面睡觉的故事？”张超启发到。
“那一次啊，睡在公园的亭子里，差点在外面冻死，要不是找到了一张人家用来遮挡青菜的大塑料布，你我那个晚上还不知怎么熬过去。”钟翼笑到，现在想起来也是好笑，真是幸福的青春啊，那时的冬天可比现在冷多了，想来要是老老实实的认错，保安还能不放两人进去？最多日后被班主任批评几句就是。
“不是找到，是偷来的？不问主人自取不是偷是什么？”张超故意说到。
“不是偷，是借，我们在早上六点多不是还回去了么？还把它盖回晒到半干的青菜上面，怕被风吹走，我还特意找了几块石头压好塑料布。”钟翼不同意是偷，只是借来一用。
“好吧，是借，就是不知那些青菜被霜打的有没有变味。早上的事还记得不？在包子店门前站了好久，闻那肉包子的香味。”张超又说到。
“当然记得，要不是你大手大脚的乱花，我们怎么会到了月尾就剩下饭钱？那天我兜里剩下一块钱，本来是吃一天白饭的伙食费，你的鼻子吸呀吸，就像狗鼻子，嘴里不住的吐出白雾气，我实在忍不住掏了出来，买了两个包子，一人一个。”钟翼笑到。
“不可能吧？本公子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不雅的动作来？你一定是记错了，那天早上我不过是又冷又饿，两个包子吃的狼吞虎咽我倒是记得，到现在都没吃过那么好吃的肉包子。”张超反驳到。
“哈哈，你就像《西游记》里面吃人参果那一集的猪八戒，吃完后还想抢我的另一个包子，幸亏我手快，抢先塞进了嘴里。”钟翼大笑着说到，那天中午，两人饿了一顿，还是张超骑自行车回家，被他爸爸训斥一顿后拿来了伙食费，不然那几天的日子还不知怎么过。
两人在回忆中，一直说到了半夜，不知不觉的先后睡去。
钟翼早早的爬起来，去邮局取了一千块钱，也差不多是他所有的积蓄，张超死活不肯收下，说了半天，只肯收下五百块，还说什么以后加倍奉还，气的钟翼一脚踢在他屁股上，大笑着送钟翼离开后，张超躲在角落，独自抹了小半天眼泪。
这五百块钱，他们还来还去。还了几十年都没还清，张超的说法，我还有一口吃的，就不会让他饿着，钟翼也一样。
程伯正给一个小朋友正骨，他骑自行车时摔倒在地，右手桡骨骨折，错位了，钟翼和小朋友的父亲固定住小朋友，程伯抓住小朋友的右手，一拖一拉，咔嚓一声轻响，顺手一捏，小朋友在惊恐中还没反应过来，好了。
钟翼拿起夹板，帮忙固定好，程伯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，叫他的家长带他去医院重新拍片，如果骨折错位处复位好了，就不用再回来。
“以前的时候，正骨全靠经验，好不好全凭医生的手法，现在科学发达了，肯定要做到最好，免得耽误人家一生。”程伯边洗手边说到。
“程伯的手劲真厉害，我们下边最少要三个人配合，才能办到。一个人抱住小朋友，免得乱动，两个人，一人固定上臂处，一人拉腕关节处，等拉的绷紧的肌肉松开了，才能拖动错位的骨头，复位完成后，三个人都是累的满头大汗。”钟翼由衷的说到。
“呵呵，自古以来做正骨伤科的，医武不分家，没有力气，哪能干得了这种活？听说民国时期，有厉害的正骨医生，一个人一拉一拍，就能帮人家肘关节复位，那人可是拉车的壮劳力，肌肉非常发达，这才是高手啊。”程伯又说起了典故。
“哦，还有这样的人？真是难于置信。”钟翼不敢置信的问到。
“当然有，这个医生的名字我就不说了，当时他有个规矩，治病一元，有骨伤科的病人，拿不出来钱，苦苦哀求他也不会看一眼，能拿出一元钱，马上就帮人把骨头接好，传言有一次，他和朋友打牌，就是那个车夫，不知是左手还是右手肘部，拉货时摔了一下，导致肘关节错位，疼痛难忍，当时那些卖苦力的穷人，一天不干活，就得全家挨饿，实在是撑不过去了，在家人陪同下，来到了那个医生的诊所，这个医生正和朋友打牌，由于车夫拿不出一元钱诊金，不论这车夫一家人怎么哀求，甚至都跪下了，他都无动于衷。”
“后来呢？帮他治疗没？难道他真的忍受的了他人的哀求声？”钟翼非常感兴趣的问到。
“最后还是他的一个牌友实在看不下去了，借上厕所的时候，偷偷塞给了车夫的家属一个银元，这个家属把银元交个医生，他接过银元，放下牌，随手一拉一拍，就把车夫错位的关节复位，坐下来继续打牌，那个车夫可能还不信这样就把骨头接好了，使劲的甩了甩手，这才欢天喜地的出门去了。”程伯说完，学着拍拉的动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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